7月13日 星期日 晴 台北——上海
早晨醒来时,被窗户外的阳光刺着目,我的心被一种离愁别绪更放大了对台湾的情感。我问自己——天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这样深深地爱上了这里,深深地爱上了你们?整整一天,我都变得默然,之前多日里积蓄的疲惫更是将我这份爱情扩张出一份悲壮。
台北,于我和女友的个人感情而言,是有一些特殊的。青少年时代同伴们都喜欢小虎队,有小伙伴说,最大的心愿就是去台湾看一看。这句话被记在了我当年的日记本里,微微地,它也嵌入了我的心底。
请原谅,我必须要说——“我们这一代的人”呵,对台湾多少都会有那么一些情结的,被一些歌词所打动,被一些明星所牵绕,被一些电视剧所浸染……那些人,那些城市,那些故事,都藏在记忆里,像一些遥远的梦。
有几个台湾朋友,在不同的城市结识,更多的时间相逢在MSN上。我一直说:“你可以来看我,我却不能来找你。”在走了8天的路程后,再度回到台北,已是晚间近10点,我的“3位台湾男女朋友”约好了时间等在香格里拉台北远东国际大饭店外。见面的刹那,我笑了,仿佛时空定格,那个好远的梦忽然就这样复活……
想着同行的嘱托,这次赴台湾,我本打算做“歌词下的台湾”系列采访,比如鹿港小镇、西门町等等,全是我们在歌词上知道的,但实在没时间了。我还特别想与刘文正见一面。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童年就是邓丽君、凤飞飞、苏芮、刘文正、高凌风、费玉清等等。但邓丽君走了,剩下的几位倒是经常来上海,而刘文正始终找不着,就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影踪,是千呼万呼都始不出来的人物。台湾媒体同行也爱莫能助。我估计他是因为自己形象变化很大,不愿意和媒体打交道了。
“中正纪念堂”——此时的“自由广场”、“总统府”、士林夜市……我和女友好像明星一般,被朋友们举着的相机不断闪耀着,被那些街巷之间传出的气息所深深感染着。就连在“总统府”外被朋友们硬拉来叫他和我合影的台北警察,都透露着一种纯朴憨厚的气息。
去了秀芳姐工作的东森台,又去了瑶琦和宇范工作的台视……静静的深夜,电视台里空荡荡,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恐恐”作响。不知是谁异想天开,扛出了摄像机,对准我们一个劲地狂拍。“这次我遇到了3个很讨厌的台湾人,他们一直在捉弄我。”笑着举着话筒,说着恰好相反的话,我的心里默默卷起了旋风……
从那里出来,秀芳姐开车带我们去了距台北市仅20余公里的淡水,这是一个充满历史沧桑的小镇,有了淡水河、渡船头和渔人码头,淡水老街的魅力无人能挡。夜半时分,那片常常在歌声中出现的海水闪耀着点点渔火,将夜点缀得如同旧日心情……
在士林夜市里饱尝了美味的小吃,送我们回酒店时,已过凌晨3点,台北街头的灯光早已渐次灭去,弥漫着一种午夜的静谧以及清澈。
倘佯在台北街头,看着繁华都市里的灯光渐次灭去,我对身边的台湾朋友说:“下一次,我还要来台湾,希望下一次,我能自由行。”
今天一大早,秀芳姐又开车,我和女友一起去了位于台北市大安区罗斯福路四段一号、有80年校史的台湾大学,只因为少年时代,她曾经喜欢过的苏有朋和我的同乡胡慧中,曾在这里的机械工程系和历史系(夜间部)读过书。甚至一度,他(她)们的这段光荣经历曾被用来勉励自己‘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也是朋友瑶琦的母校,女友不好意思地说:“带我去看看吧!”3人全笑了开,陪着我们走。
校园内,设计独特的“傅钟”,是台大的“一景”,也是台大的“一警”,“傅钟”每天敲响21下,为了纪念校长傅斯年所言:“一天只有二十一小时,剩下三小时是用来沉思的。”傅斯年不仅是历史学家、教育家、“五·四”运动的北大学生领袖、历史语言研究所创始人、北京大学代理校长,一生还富有传奇色彩。
傅斯年对台大影响无人能及,台大在其披荆斩棘引领之下,成为台湾最高学府与学术中心,并以自由的校风而闻名。他之所以能把它办成了孤岛上的北大,不仅取决于他的干才和勇气,更主要是他完全继承了北大的自由主义传统,纯粹为办大学而办大学,保持了大学的独立性和学术尊严。
他任历史语言所所长23年,培养了大批历史、语言、考古、人类学等专门人才,主张“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重视考古材料在历史研究中的作用,摆脱故纸堆的束缚,同时注意将语言学等其他学科的观点方法运用到历史研究中,在现代历史学上具有很高的地位。
他曾于1949年1月17日执掌台大,直至1950年12月20日,因脑溢血猝逝于台大讲台。虽然任期不满两年,但他倡导的校训“敦品、励学、爱国、爱人”,至今仍是台大人的座右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年来,我们总以为只要刻苦学习,就是好学生,却不知道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是人格和品德,这大概就是台大的精神和傅钟所要传达的声音。
校园很安静,有一种久远的气息充溢在潮湿的空气中,在树间弥散开来,似乎每一扇窗户里都透露出那个属于来自海峡彼岸的我们,少年时代的小小梦想。
回想起昨天灿烂的校园生活,孟庭苇有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日日在大街小巷婉转来去,我被这个城市的表情久久地吸引着,并在心内揣摩着。我不知道,下一次,能不能在冬季,撑开我的伞,随意地走在小巷中,默默然,听听雨水击打的声响;看那些纯朴热情的人们对我微笑致意;还有你们,仍然愿意陪在我身边……
我是真的爱上你们了呵,爱得是那么深那么深,以至于我难以自拔……秀芳姐在我上飞机前发来短信:“这10天应该是你一生中很特别的10天,希望能让你永远回忆。”瑶琦后来说,于我而言,这是一种站在历史洪流上的感觉,脚底下是剧烈的震动,心里是强烈的晃动。因为这不是旅游,是历史的见证,那几乎穿越了一甲子的时光……
拂去夜晚神秘的面纱,眼前的台湾桃园国际机场是那么的明丽动人。万顷波涛之上,托起一座全台湾地区第一的政治、经济、文化和教育中心大城市,不能不令人在拍手称奇的同时,赞叹这里的人民改造大自然的伟大创举。
最难忘与台湾同行分手的场面,我们一行人进关好远了,还看到他们在进口处拼命使劲挥手向我们告别,瑶琦则边挥手边擦着眼睛。
腾空而起的东航MU5006航班的飞机,载着我们向黄浦江畔的家乡飞去。云缠水绕的宝岛台湾,在视野里逐渐模糊,而充满爱心、朝气蓬勃、勤勉敬业的一母同胞形象,在我的脑海里却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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