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播出的电视剧《繁花》,黄河路火起来了,进贤路也火起来了,一部文艺作品唤起了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许多上海人的怀旧情愫,我也不例外。
二十八年前,我因转学曾移居虹口与杨浦交界的平凉路短暂居住生活。从那时起,我知道了平凉路以大连路为界,东段属于杨浦区,西段不到250米属于虹口区,我就生活被平凉路、杨树浦路和大连路环绕的三角形区块内。那个年代此地是上海典型的无抽水马桶的旧式里弄,弄堂一端出口是平凉路,有79路公交车终点站,另一端则是通往杨树浦路。我住在弄堂内一间位于二层不足10平米的亭子间内,这是大伯的单位分的房子,他们一家三口宁愿住在面积宽敞同样是无抽厕的旧时弄堂的杨浦家中,也不愿蜗居于此,故一直空锁着。那时正巧因知青子女回城政策,爸妈陪同我回到上海,于是这就是我的临时落脚地儿。对于我从居住生活环境较好的外地突然转换到如此环境,尤其是全国最大的城市上海,心里的落差感不亚于疑是银河落九天。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狭小亭子间内,这种蜗居现象,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众多上海普通家庭的一个投影。
说起亭子间,这是上海独有的房屋建筑,它位于灶披间之上,晒台之下,正房后面,楼梯中间,朝向北面,六七平方米,狭小低矮。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有一批作家,他们往往在报社、书局兼职,租住价格低廉的亭子间,在里面笔耕,为大小报刊、出版社写稿,卖文为生。就是一些有些名气的作家,住亭子间也不少。鲁迅、叶圣陶、沈雁冰等就都曾在虹口横滨路景云里的亭子间住过。鲁迅著名的《且介亭杂文》就撰写于此。因亭子间在越界筑路的半租界之上,故取其半,称之为“且介亭”。茅盾的《幻灭》《动摇》《追求》三部曲也是在亭子间里写成的。亭子间文学和亭子间作家成为一种文化现象。
一个人的成长轨迹,往往为未来的人生埋下伏笔。回到上海,住在虹口,这是我与虹口的第一个缘。大学毕业那年,获悉虹口区图书馆招聘馆员,当时区图书馆总馆位于美食街乍浦路,好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当时面试我的人的馆方工作人员的姓名。后来虽然没能进入虹图工作,但这是我与虹口的第二个缘。
上海世博会结束后的第二年的一个周六,一位友人邀请我前往位于水电路的虹口区图书馆听关于“高效学习的密码”主题讲座,我好奇地问他,虹口图书馆不是在乍浦路吗?因为我的友人是“新上海人”的缘故,不晓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后来我通过查询相关资料才知晓虹口区图书馆已播迁至水电路车站北路的新址,成为总馆,原乍浦路馆改为分馆。此后,我经常利用周末时间从杨浦乘坐公交车前往水电路的虹图总馆参加讲座和采虹书房读书会等各种丰富精彩的文化活动,近些年来,因总馆闭馆装修改造,部分活动移至曲阳路分馆和乍浦路分馆举办,我也一如既往乐此不疲地前去参加。去虹图参加活动,俨然成为我的业余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这是我与虹口的第三个缘。
2022年7月,虹口区图书馆官方公众号发布了2022上海市民文化节“我的城市,我的河”2022年长三角市民写作大赛的消息,我通过虹图以虹口赛区选手报名参加该比赛。主办方共收到逾3000篇稿件,其中我的作品《两个故乡的河》荣获百篇美文中优秀作品奖。在主办方公布的名单页面上,我的名字后面括号中醒目标注的是虹口区。这是我与虹口的第四个缘。
2024年1月,虹口区作家协会成立,翻开虹口文学崭新的一页,这是虹口文化事业发展中的一件大事。同时,虹口区作协还将推出《北外滩文学》季刊杂志。我有幸遇虹口伯乐成为其中一员,并协助参与季刊编辑工作。这是我与虹口的第五个缘。
虹口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是上海乃至全国的文化重镇,被誉为“海派文化发祥地、先进文化策源地、文化名人聚集地”。作为一名文学写作爱好者,我将用手中的笔把虹口的新貌记录下来,用文字吐纳芬芳,以文学形式讴歌展现新时代虹口的日新月异和巨大变迁。
虹口对于我来说,就像好朋友那么亲切,在那里凝聚着太多的记忆。每当我们经过虹口的这些地方,都会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由此也会引出许多美好的联想。虹口也是一本书,我们一遍一遍地阅读,总是那么兴味盎然,是我人生中一份重要的礼物。
在虹口,有我的人生故事,有上海人浓郁的海派文化风情,也有新上海人的奋斗历程。朋友,我在虹口等着你,一起和我画出更多更大的虹口同心圆,文学缘,让虹口文学之花繁花似锦。(完)
作者写于二〇二四年一月二十八日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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